这首词抒发女子的愁思别恨。词以形传神,从人物的样貌转而深入其心灵世界,通过描写一位歌女的生活片段,即在冬季的早晨醒来梳妆时的生活场景,展现了歌女们沮丧与痛苦的心里世界。上片即行点题。首二句以绘画技巧描绘出一幅图画:主人公于冬日晚上临镜梳妆,精心地在额上涂出梅状三色花朵。“帘幕卷”,暗示她已醒来;轻霜,气候只微寒;因微寒而呵手,可想见她的娇怯;梅妆,是一种美妆,始于唐代宋寿阳公主;试梅妆,谓试着描绘梅花妆。后二句写她本有离别别恨,所以把眉画得像远山一样修长。古人有以山水喻别离的习惯,眉黛之长,象征水阔山长。用远山比美人之眉,由来已久。以上,读者从歌女一番对镜梳妆、顾影自怜的举动中,尤其是从她描眉作“远山长”当中,可以窥见她心里的悲苦和对婚姻的渴求。下片非常顺利进行了心理描绘,描写了歌女内心的悲苦和悲伤。首三句写她回忆往事,哀叹芳年易逝,内心悲伤不已。此三句,寥寥数语便道出了女主人公对于自身命运不能自主而只能让美丽时光荏苒在陪人哭泣上的伤痛。结尾三句,以女主人公“拟歌先敛”、强颜欢笑、寸肠欲断的情态,活灵活现地塑造出歌女能够赢得快乐生活而为生计逼迫卖唱的苦闷情绪。“拟歌先敛,欲笑还颦”八个字,透露了那位靠色艺谋生的歌女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苦恼。自己卷起带霜的门帘,然后呵手试妆,可见其孤独困苦。是对卖笑生活的小结,也是对从良后的现实的概括。末句“最断人肠”隐含着作者的怨恨,语简意深,十分传神。此词写人眉目传神,入木三分,将歌妓的怨嗟和忧伤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足见画家生活体验和戏剧功力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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