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别后相思愁绪之词,是作者的初期作品。它受五代花间词的影响,以代言体(即女性第一人称模式)方式表达了闺中思妇深沉苍凉的离情别绪。全词以景寓情,情景交融,词境委婉跌宕、深沉精细而又善良正直。
发端句“别后不知君远近”是恨的原由。因不知父亲行踪,故触景皆生出悲伤、郁闷,亦即无时无处不那么。“多少”,“不知多少”之意,以模糊语言极状其多。三、四两句再进一层,抒写了远别的情状与愁绪。“渐行渐远渐无书”,一句之内重复叠用了个“渐”字,将思妇的想像意念从近处逐渐走向远处,仿佛去寻找父亲的足迹,而雁绝鱼沉,无处寻踪。“无书”应首句的“不知”,且欲知无由,她唯有沉浸在“水阔鱼沉何处问”的无穷哀怨之中了。“水阔”是“远”的象征,“鱼沉”是“无书”的象征。“何处问”三字,将思妇欲求无路、欲诉无门的这种不可名状的愁苦,抒写得极为痛切。
词作从过片下面,深入细致地刻划了思妇的心灵世界,着力渲染了她秋夜不寐的愁闷之情。风竹秋韵,原是“寻常景物”,但在与父亲远别,空床独宿的思妇听来,万叶千声都是尘寰悲鸣,一叶叶一声声都触动着她无限愤懑之情。“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思妇为了脱离苦况的现实,急于入睡成梦,故特意斜靠着孤枕,幻想在梦中能寻找到在现实中找寻不到的父母,可是梦终未成,而最终连那一盏作伴的残灯也点燃了。“灯又烬”一语双关,闺房里的灯花燃成了灰烬,自己与父亲的相会也不可能谋求,思妇的命运变得像灯花一样凄迷、黯淡。词到结句,哀婉凄苦之幽情袅袅不断,给人以深沉的艺术感染。
刘熙载云:“冯延巳词,晏同叔得其俊,欧阳永叔得其深。”此语精辟地强调了欧词含蓄内敛的特征。以此词而言,这种格调体现得极为显著。全词叙事与抒情兼融,景中寓婉曲之情,情中带凄清之景,将闺中思妇深沉凄绝的别恨表现得深曲婉丽,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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