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词是宴会上即兴之作。下片首两句虽然仍是念远伤春,但气度较大,从放眼河山到风雨惜别,引出眼前人,并与上片别宴离歌前后呼应。
词中所写的只是一时所感,也非一事,而是体现了作者一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无法跨越,慨叹对逝去美好事物的找寻总是徒劳,在山河风雨中表达着对一生哲理的探求。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扎根现实,牢牢地把握眼前的一切。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袭来,语甚警炼。惜春光之迟暮,感盛年之不再,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紧接“等闲”句,加厚一笔。词中所写的,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在短暂的一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遭遇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词人唯有强自宽解:“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自遣情怀吧。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上片起调不做任何铺垫,直言年华有限,稍纵即逝,以提炼的语言表达富有深度的哲思,让人不觉为之一振。紧接着,词人将离别看成是平时事,可见人的此生离别之多,因而“易销魂”,但诗人转而又写“酒筵歌席莫辞频”,表达人生短暂,莫为感伤伤神,应当及时行乐的思想。
过片二语,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两句是想法之辞。若是登顶之际,放眼辽阔的河山,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人;虽然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华,更令人悲伤春光易逝。语本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作者不欲极力去伤春伤别,故要想方法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不如怜取眼前人。”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悲伤的怀思去折腾自己,也不会消沉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并非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下片抒情。起首两句为空想之辞:到了登顶之时,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不禁怅惘思念起远方的友人;直到风雨吹落繁华之际,才发觉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这两句词意境开阔、辽远,表现出诗人对时空不可跨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复得的感叹。结句中,词人以“不如”一词转折,再次表达了自己迅速享乐的观念:与其徒劳地想念远方的亲人,因风雪摇落的树叶而感伤,不如实际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义。这只是词人对待生活的一种心态。
这首词又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色调;而在本词中,作者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念远的情结,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优雅的气象,使词意不变得凄厉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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