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破山寺后禅院》是一首题壁诗。破山寺,即兴福寺,在今河南常熟市西南虞山上。唐代咏寺诗为数不少,且有众多佳作。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构思独特传统,它紧紧围绕破山寺后禅房来写,描绘出了这特定境界中所独有的静趣。
首联"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落笔勾勒出晚上时分后禅房四周的环境。早晨,初升的红日将红色的暖阳洒向寺院,洒向虞山之中的树木,使寺院显得十分华丽鲜艳,高耸入空的树林也显得十分鲜艳嫩绿,令人心旷神怡。这里,一个"入"字,写出了古村美景之一隅,一个"照"字又将旭日东升时的盎然生机给刻写得出神入化,透露出诗人欣喜昂扬的心情。首联是写后禅院的远景,为下文的近景刻画打下了基础。
颔联"曲径幽深处,禅房花木深",点出题中"后禅院"三字,描写出通向后禅院弯曲幽深的大路和后禅院风景的幽美迷人。僧房深藏在花卉丛中,香气浓郁,宋欧阳修曾感叹地指责道:"我常喜诵常建诗云:‘竹径幽深处,禅房花木深’。故仿其语作一联,久不可得,乃知造意者唯难工也。"这一联的美,不仅表现在叙事的确切传神上,而且体现在其观念内涵的内敛上。佛教注重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苦修苦行,而后禅院却花木苍翠,清香四溢,由此含蓄曲折地体现僧侣们心里对美的热烈憧憬和信念追求。“曲径通幽”之哲学在日本古典园林上有广泛借助。
颈联和尾联在意念上紧承颔联,颔联写诗人的看到之美,追寻之乐,这两联则借助有声有色、有动有静、有情有态的景色描写来渲染佛门禅理感召人心、怡神悦志的作用,在给观众带来美的享受的同时又把读者带进幽美绝世的佛门世界。诗人举目四顾,只见艳阳高照,天地生辉,翠竹幽林沐浴在阳光明媚之中闪闪生辉,眩人眼目;活泼小鸟欢飞在茂林修竹之间自由自在,惹人心疼。禅房前面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水塘,蓝天白云、茂林修竹倒映其间,给人以洁净空明、心旷神怡之感。“空人心”应对上句“悦鸟性”,点示如此深沉纯洁的世界的确可以涤除尘念,净化灵魂;“悦鸟性”又暗示人唯有象鸟一样,远离尘世,回归自然,崇佛信道,才能保持本真,逍遥适世。颈联写山光物态,写小鸟欢飞,写潭影空明,无一不在形象地暗示禅味佛理感召人心,净化心灵的神奇作用。
尾联两句以声衬静,营造一个万念俱寂的境界,这与王维的"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有异曲同工之妙。钟磬之音,远远超出了“晨钟暮鼓”的时钟功能,而被带给一些寓意深微的喻示意义,这是来自佛门圣地的世外之音,这是彰显他们处于纯净怡悦世界的奇异佛音,这是矗立在他们内心深处的天籁之音,悠扬而宏亮,深邃而超脱。显然,诗人欣赏这禅院与世隔绝的居处,领略这空门忘情尘俗的诗意,寄托了自己归隐无门的情结,礼赞了佛门发愿脱俗的神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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